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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宋带御器械张公圹刻宝祐元年十一月 南宋 · 张来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二、《两浙金石志》卷一三、《古志石华》卷三○
先君讳埙,字伯和,世居会稽萧山
大父由舍选登科,仕庐陵蕲春教官,讳炳□□先君立朝,赠承议郎
先君即次子也。
其上讳宗颜,则先君之祖;
讳世明,则先君之曾祖,以叔祖师旦累赠奉直大夫
先君生于淳熙甲辰十二月二十二日
先妣长兴县,为荣文恭王之妹。
圣天子录用南阳亲族,授先君承信郎
绍定六年,从铨曹注宁国府监税
端平二年五月,召除閤门看班祗候,住□转承节郎
嘉熙三年二月丐外,特添差扬州兵马钤辖,仍釐务,带行閤门祗候
淳祐元年九月,差两浙东路兵马钤辖衢州驻劄,带閤职如故。
二年,转保义郎
六年四月,差两浙西路马步军副总管临安府驻劄,待次。
十一月,诏入为带御器械干办皇城司
七年十二月,转成忠。
八年三月,转忠翊。
十二月,带御因任。
十年十月,转忠训。
十一年十二月,以皇城亲从升诸班直,沿赏超转修武
十二年八月,属疾,乞挂衣冠,上不允,转训武,主管佑神观。
疏再上,转武翼郎致仕。
甲戌,终于寝,得年六十有九。
子男三人:来孙,忠翊、新添差淮南东路兵马钤辖扬州驻劄,仍釐务,兼制置大使司计议官
称孙,武经郎,特带行右卫将军,新差知澧州军州事、节制屯戍军马;
寄孙,早世。
女二人:长适进士焕,次适进士余振孙。
孙男三人:圣保、宁老、棋老。
孙女四人。
先妣先二十年卒,葬于邑之夏孝乡越王山之原。
□以癸丑岁十一月甲申,举先君柩合窆焉。
先君性恬退,虽游科场,不以得失介意。
既登仕途,宦情亦薄。
三衢得替还,即所居之北里许辟圃凿池,依林麓筑堂,题篇日静山,徜徉其间,因以自号,若将老焉。
及簉班联,朝谒之暇,多放怀西湖,觞咏自适。
生平接物以和,赒人急义,乡党宗族,咸得其心。
尝曰:「吾叨恩逾厚,唯早归休为幸耳」。
至若周旋朱华,属橐宸陛,雍容不失尺度,三衢恪共乃职,奔走遍诸郡,按阅营垒戎器,靡惮其劳,则官业固不苟也。
来孙等罪逆不孝,早失所恃,先君相依为命,一旦永诀终天,肝胆摧裂,虽得册府名流,表于墓道,蓼莪罔极,情不能已。
衔哀又纪大略,以纳诸圹。
孤哀子来孙、称孙识。
从事郎、资善堂检阅刘仰祖填讳。
仙霞关己亥 清 · 何绍基
 押词韵第十四部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七
衢州以南多洞,其笋奇香最宜啖。
朝朝供此吾不嫌,少时隽味何尝减。
回忆濂溪月岩路,隔数千里犹昌歜。
大一围修数寻,外无节目内含坎。
乌乎理何可测,突兀轮囷见肝胆。
行近仙霞霞采异,渐入林于意黩黪。
忽然万绿围一舆,作气蒸腾面目惨。
高尽入云山比深,腥可醉人日为闇。
使者无言热愈苦,舆夫鼓勇瘖不喊。
翩然十里至关头,绝壁清风万形揽。
何可一日无此君,大有商量吾意欿。
忍哉杜老锄奸才,恶竹万竿惟一斩。
江郎山 宋 · 周云叟
七言绝句 押灰韵
巨灵一夜擘山开,三石推从天外来。
仙客斫开修月路,化工筑作挽河台宋祝穆《方舆胜览》卷七《衢州》)
严介溪朝房落成斋居纪事之什三首 其三 明 · 孙承恩
七言律诗 押齐韵
西安奕奕门之西,直馆华榱万瓦齐。
不有元臣躬异数(公诗序工曹建盖异数也),何由来者得安栖。
明禋高阁炉薰煖,检押风光彩笔题。
愧我迂疏羁寓远,良宵往往负招携(予寓午门之柬每斋宿率不与)
梅花八首 其五 宋 · 韩驹
七言绝句 押寒韵
江南岁晚雪漫漫,涧谷梅花巧耐寒。
幸有幽香当(王本作常)供给,不辞三载滞西安
舟过武夷 元 · 卢琦
 押词韵第七部
水自潺湲云自閒,须臾明月出东山
扁舟门住垂乌渡,卧看幔亭九曲湾
翩翩凫舄去朝天,暂驻征帆九曲边。
欲问云孙今几代,不知仙子去何年。
插霄远岫霾残照,夹道疏槐咽暮蝉。
试问西安何处是,三衢一水隔前川。
望湖亭 元 · 卢琦
望湖亭外波荡荡,渔舟客棹频来往。
好风卷雨黑云收,十里湖天平似掌。
长川极浦秋云清,锦帆自信牙樯轻。
兰桡掣动龙蛇影,棹歌惊起鹭鸥盟
昔是席上珍,今作宦中客。
两载游帝京,双鬓半垂白。
三衢非为懒折腰,枫城联荫桐阴色。
黄金孰铸子期形,白玉空教和氏泣。
丈夫气概无惮劳,对此江山趣自高。
浩歌长啸天地窄,笑杀冯唐叹二毛
浙西提刑司题名记淳熙四年四月 南宋 · 陈贾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一四、《吴都文粹》卷二、《吴郡志》卷七、《长洲艺文志》卷一
淳熙三年直龙图阁陈公由浙东常平使者按刑西道,领刺史韩公由浙东刑狱使者奉祠三衢,同时被命以西。
二公前日僚旧也,弭节未几,声谐志合,风绩俱茂。
暇日因相语曰:「凡官守必有所谓壁记,是司也独缺焉。
其名氏官职与夫在事之岁月,久而遂泯,不可复知,非所以隆一台、诏后世也」。
于是搜阅案牍,自建炎迄今,居是官者得四十有二人焉,将镵石龛置壁间,俾贾为之记。
按刑遣使,国家令典也。
汉暴胜之直指使者,行郡国而谨督捕;
唐颜真卿监察御史,使五原而决冤狱,事固甚类,然未有专为刑狱著之令甲者。
本朝列圣相承,子视元元,钦恤刑章。
淳化中,始遣常参官提点诸路刑狱。
景德以来,始兼用武臣。
厥后沿革因时,或省或置,汗青所载,可考而知。
圣上龙飞,惟祖宗成宪是循,用文武长材,求之如不及。
乾道二年遵景德故事,制诏诸路,各置武提刑一员,与文臣合台共治。
惟时两浙古一道也,熙宁末年岐而复合,建炎以后复析而东西之,浙西在今实为畿甸,异时遣使视他路,尤切注意。
今陈公以名御史、韩公以左右信臣为之,皇华得人,于斯为盛。
恭闻真宗皇帝尝命资政殿大学士向敏中较诸路提刑所上课绩,惟两浙有奏报雪活冤狱者,遽命升其等级,以示旌劝。
今日考覈之意,同符真宗,则奏最九重,必有非常之宠,又当自二公始。
故贾敢忘属吏之贱、学殖之荒落而记,不敢辞。
淳熙四年四月日,奉议郎、知常州武进县主管劝农公事、借绯陈贾记。
油污衣 宋 · 无名氏
七言绝句 押支韵
一点清油污白衣,斑斑駮駮使人疑。
纵饶洗遍千江水,争似当初不污时宋洪迈容斋三笔》卷五 《容斋三笔》:予甫十岁时,过衢州白沙度,见岸上酒店败壁间有题诗两绝,其名曰《犬落水》、《油污衣》。犬诗太俗,不足传。独后一篇殊有理致。是时甚爱其语,今六十馀年,尚历历不忘。)
项羽 宋 · 无名氏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嬴秦久矣酷斯民,羽入关中又火秦。
父老莫嗟遗庙毁,咸阳三月是何人(元李有古杭杂记》 《古杭杂记》:项羽,在临安近郡三衢十八里樟戴市。市人失火,延及斯庙,人有诗云云。)
秋日有怀徐仲裕 其三 元 · 乃贤
七言绝句 押尤韵
老兄多病更多愁,秪恐今年已白头。
镫下裁书心独苦,更怜有妹在衢州(时闻二兄在病中)
四川耆定录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二、《山房集》卷五
衢州士人毛方平仕于蜀,遭吴曦乱后毁印纸。
久之,叙雪得伸,过吴见访,出此相惠。
此编于蜀乱最详,其所著从乱逆党、蜀师怯懦,与事变初闻,庙堂无策,恐不为不当。
其痛杨巨源之死由彭辂,皆别录所不能及。
方平颇负气云。
孙少卿四首 其一 南宋 · 陈淳
七言律诗 押真韵
自抛襕苧列簪绅,便展施为志获伸。
剖竹三衢无警盗,乘轺两浙蔑冤民。
居官清节冰壶凛,到处仁恩雨露春。
历历典刑如在日,慕思遗爱几多人。
衢州第二程见麦雪中青 南宋 · 陈淳
七言绝句 押灰韵
雪过三衢越厚埋,却于农事不为灾。
今朝方尔半融释,陇麦青青奋出来。
杂记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六
太祖皇帝上党,获北汉宰相卫融不杀,以为太府卿
乾德三年伐蜀,诏伪蜀文武官并赐装钱赴阙,治行请白者所在以名闻。
开宝七年江南,赦管内州县伪置文武官员,见釐务者仍其旧。
大哉,帝王之度乎!
国初人物盛多,以其能天地包荒,杂用江南西蜀人材之众也。
初,绍兴十一年,金人割三京五路以和。
新界长吏有前秉义拱州者,有前武德知薄州者,有校副尉而知县令者。
汉仪初复,莫不怀惭抱恨,意沮词短,无颜以见新至官吏。
朝廷降赦知州县者,许令依旧,复拘收伪补告身敕劄,许诣有司批凿用印。
有伪齐补授者,亦皆授给官资。
人人得以隐藏恶迹,除危疑之心,而洗羞恨之咎。
其后将校以功名自见者,比比皆是。
高庙中兴有以哉!
孝宗在位二十七年,始终用人,盖尝三变。
其始也,收召山林遗弃之老,尽起海内流窜之人,或当兵权,或列谏省,或在方面。
其中也,不次而用。
小臣一言可采,或得超迁;
列曹一事可录,未几便用。
凡此十七八年,宰相岂必尽得人,台谏岂能尽举职,百司庶府岂能皆无过,然而孝宗每事求功,士大夫久用不效者旋即罢去。
故碌碌庸人多不得久在位,而奸邪小人不敢行其私。
淳熙十年,以孝宗有倦勤之意,每事必求审熟便安而后行。
王淮庸懦,仅仅无大过,亦不得已而用之相位。
景祐五年十一月庚子有事于南郊,大赦,改元宝元
按运历图,盖十一月十八日南郊也。
是年既改宝元,作史者便以此五年为宝元元年,《长编》遂无景祐五年,即宝元元年也,今绍运亦然。
按《长编》四年丁度内翰八月知制诰谢绛契丹生辰使,《通略》是年李淑、胥偃皆为内翰元年宋郊、王举正、郑戬皆曾为知制诰,不知此词出于谁笔,以字画考之,盖欧阳书。
景祐四年,公方为夷陵,五年为襄州乾德,当庆历三年冬,方拜右正言知制诰,其去景祐五年尚有五六年也。
治平四年京师省闱以「公生明」命赋题,司马君实司贡举。
襄邑(本开封府襄邑县,蔡京四辅拱州,后复襄邑。)许少张安世时为举子,诣帘前上请云:「公生明者,公正生明。
公而自明,非自明之明」。
主司恶其语赘,斥去之。
君实走厕回,问诸公何为而喧,同列告以其故。
君实默然,谓帘外官请适来上请先辈相见,再问之,少张答如前语。
君实云:「诸公不晓先辈意,所说极当,当依次第为文」。
君实退与诸公言。
诸公谓:「此同人上请耶!
诸人方诮其上请疏谬」。
君实微笑曰:「是公非上请也,乃来考试吾辈尔。
今日命题公生明冷淡无体贴,如用离娄之明则便是自明之明,吾辈可不领略而去」?
及得许公程文,读至依违牵制云云,抚案曰:「此非作公生明赋,乃公生明断案也」。
遂为南省第一。
少张廷试,复魁多士,官至都官郎中权中书舍人,与坡仙同时。
刘攽因谬举,王介甫欲窜岭外,许公与坡共救之,贬衡阳
少张秘监,因李士宁责官利路漕,又迁夔漕,乞地及招安南兵官杀降,坐累贬房陵倅,后归至黄州不幸,东坡解衣赙之。
靖康元年,金人长驱,将逼京师,独蔡攸得报早,先期治装,命宋㬇为东南发运
㬇,姻家也。
假其护送,遂尽室而南,虽赀用给使无不全济。
初传两宫命京亦从上皇而东,京自以午夜出城,水涩胶舟,奔卫不及,遂过拱州,实父子参商,遂不同途云。
蔡绦记,实云京在拱州乞召,愿陈计议
《长编》亦参取其说,云是时敌退,京师稍安。
京求见,欲口陈灭敌之策。
上将召京,会京贬命下而止。
然独不载京之策安出,其说云何。
其后蔡氏外孙传得其说,盖京欲决阳武埽也。
阳武之畿邑。
邑有博浪沙、黄河、汴河、白沟,又有阳武埽一镇。
按《国史》,金人陷阳武蒋兴祖死之。
兴祖治其县,县有古博浪沙,土脉脆恶,积雨湓涌,埽且溃,兴祖护堤以免,即其地也。
京之说云:「诚用臣计,敌虽百万,一夫之力可却」。
盖欲决埽以浸敌也。
此虽小人诡为大言以自救,然京如老盗,宿藏狡焉,容有可施用者。
第败国亡家之人,天道不祐,纵有奇画秘策,决不能复成功尔。
然传者云埽去京城止一舍,今以《九域志》考之,县西北去京九十里,得非埽近京而邑治远欤!
姚平仲自劫寨而遁,钦宗遣使几百辈,竟不知其所在。
高宗即位,尝立赏访求。
《林泉野录》不知何人所作,谓平仲实已战死。
或存或亡,其说多端。
顷时或传有曾见平仲蜀青城山者,山阴陆放翁尝作诗以纪其事,斯亦异矣,岂好事者为之耶?
平仲之逃实在城下,而宣和邸报、密院劄子乃云:「京兆府廉访咸阳县公文,盖据鉴状,随姚防禦河北宣司使唤,今月一日到咸阳县安下。
至四更有排军张岊辈称不见了姚太尉,鉴即时报县尉及亲随人并印记封全解府。
奉圣旨姚平仲身为统制,弃印而逃,可先次除名,令陕西路帅臣提刑司收捉」。
观此,则平仲之逃乃在京兆府
咸阳永兴军属邑也。
平仲方自陕西来应援,初不曾有还永兴军事。
又按靖康元年立赏,有能捕平仲者,白身补承信郎,赏钱三千缗,此月指挥也。
而邸报云:「臣寮上言,近岁军政不修,刑赏失当,姚平仲欲以都统制处之而弃印逃亡,不畏典刑明矣。
今缘自首止降一官,臣恐四方观望,军政未易修也」。
二月五日奉御笔:「平仲名勒停,枷项蕲州编管」。
观此则平仲尝自首,又非不出也。
然此二报不收于正史,得非实自城下而逃,但劫寨之举不欲明言,故讳其地
平仲实不曾获,又恐人无忌惮,故又设为自首行遣之报耶?
建炎四年,巨盗钟相、孔彦舟、杨华相继蹂践荆湖间,环数州十馀县,莽为盗区。
先是蔡守程昌禹提兵入援,行在道出湖北,会罢诸道勤王兵,抚谕冯康国因请以昌禹荆南帅。
已而有诏改昌禹镇抚鼎澧,偏将邵宏渊者隶帐下,善用长刀,有关、马之勇,尝以百馀骑搴旗履锋为士卒先。
是时贼党刘超京西陆梁转寇而来,有窥伺湖南意,遂犯澧阳,逻兵四出。
宏渊逼之于锁石冈,迎击走之。
宏渊都监孙君:「今一击而却,后必再至,再至则来者必众。
我军虽寡,然贼气夺矣」。
遂授以己所持刀,令孙被甲驻马石冈以怖之。
即驰诣昌禹,趣济师。
无何贼大至,望见孙挺刀冈阜上立,东西指麾,以为实宏渊也,且惧有伏,果不敢犯,遂烧城北七里街,稍稍徙屯城西。
薄暮,昌禹督众趋城。
澧无守将久,百姓推慈利智从𤥺行郡事。
诘旦,昌禹偕从𤥺自小东门乘城觇贼。
贼出悍骑,舞槊诟之。
昌禹失色,左右顾无应者。
有桃源弓兵龚亨奋而出,众且属目,则已跃马赴之矣。
昌禹遣亲吏语之曰:「汝忘器械耶」?
亨振手不顾。
既出,则贼策马瞋目,扬矛而前。
亨出小蛮牌于髀间,槊正著牌而过。
亨突身挟之而还。
将士欢噪,褫衣就刑,则固一妇人,长女也。
亨自以独身挑战而得妇人,不足示武,手杀之。
愈怒,吹唇鸣鼓,尽锐攻朝天门,造钓桥高十馀丈,长二十丈。
既成,引桥趣城,择死士之善战者系于其上。
智从𤥺败,詈贼而死。
贼蚁而登,昌禹宏渊、龚亨自东角踏浅渡澧江奔武陵矣。
贼虽下城,而民失耕凿,宿谷都尽,鸡犬菜茹无一存者。
贼众饥馁,给人为粮,暴尸如京,头颅满野。
惟李沙板者,乘沙板而济,因之获生者数十辈。
贼既乏食,将趋桃源。
未至数十里间有药山寺,寺之两旁十步一松,其大十围,夹道数里。
宏渊单马间行,贼将张横适至。
两骑相蹑,环而驰。
横不能得,则投以巨斧。
宏渊格之,斧著木深不能出。
宏渊负其多力,跃而前,欲生致之。
横固壮猛,力钧敌,又不能得,则曳而俱坠。
横以身压宏渊,且搦其阴。
宏渊手攀拓桩,欲藉而起,相与力疲未决。
宏渊亲兵至,擒之。
宏渊患横凶暴,断其手而献于昌禹
横素以勇闻,昌禹命之酒,欲活而用之。
宏渊曰:「贼无用」。
遂杀之。
自是不敢复蹈武陵之境,卒全安常德一州之民,至今昌禹食焉。
高宗当郊,黄潜善,年代当考。
学士降御劄,循用旧式,以年谷顺成、兵革寝息为报天之祭,祀册亦用定本。
叶梦得曰:「古之祭有祈有报。
《周礼》大祝六辞祈福祥,求永贞居其一。
今强敌内侮,盗贼尚多,二圣在远,四方未宁,与祖宗之时不同,宜改报为祈,专以寅畏惕厉陈情恳祷为主。
祝辞当更赦文,历叙天下艰危,深自贬损,上帝不可诬」。
上开纳。
赦文叶梦得当制,无所讳。
黄潜善乃取其词损益之,别自为手诏,言「行礼之夕,久阴忽晴,天示休应,以告百官」,与诏俱下。
绍兴和议初,金人以河南地归于我,士袅衔命道京襄宛洛,祗谒巩原。
过南邓,大将岳飞曰:「敌无信,君道路宜缓」。
士袅以上命有程辞,去不数舍,尘起,声甚嚣,导从相顾失色,南向而奔,力未尽,鼓声相闻,皆谓弗脱矣。
忽报有王师至,望之岳帜也。
驰就之,在焉。
恚曰:「固谓君毋行,今董御带、牛观察已前交锋矣。
兵胜败无常。
君,王人,且近属,吾以兵自裹送君尔」。
行数里少憩,两将以捷书至,盖士袅未至前一日出师也。
十一年,臣寮上疏,论方进兵陈蔡间,尝密贻书于士袅,欲朝廷遣使应援,今必将有所营救。
身为宗室,不应交结将帅
十一月,遂罢士袅宗司提举崇福宫,申严宗室出谒宾客之禁。
十二年十二月下飞棘寺,死狱中。
子云诛于市。
或云士袅尝以百口明之无他,盖亲见其兵事之神速,不止德之深也。
赵忠简
绍兴四年,伪豫引北骑大入,淮民南渡,人情大震。
上趣召大将某人移兵过淮,某辞以疾,请他将往。
上不得已,命至中书宣宴促行。
赵忠简右揆兼枢筦,宣上意勉之,辞避如初。
沈必先病之。
公曰:「此事正坐吾辈不能耳。
平时将帅藉国家爵赏,有兵有财,故能成功。
虽书生,若以见付,安知不能?
且君数出劳勚,此行必非辞难。
今敌报亟明,当自行耳,请以兵见付」。
堂吏以纸授某官,促上交兵状。
语未讫,将某人离坐而立曰:「如此,则某自去」。
某自去,公不为之谢,但与之约师行不可过某日而已。
是岁,王师大歼群敌,乌珠败而归,遂创艾不复犯塞矣。
江左奠枕相安,忠简之力也。
宿师之出,欲乘敌无备,遂以五月进兵。
督府盱眙,淮地平旷,荫翳少,杲日烘炙,沙如釜鏊,不可驻足。
谍报淮阳无备,魏公命戚方与列将及西北番官数十辈驾舟师往取之。
戚方抵城下,立炮座,治攻具,独不令发一镞。
敌有近城求打话者,亦不之对。
麾下疑而问之,曰:「诸君无扰扰,不三日,督府当有文字抽军回。
今虽得城,无益也」。
众愕然。
翌日未暮,军士什什五五奔凑水际,皆曰:「班师矣」。
近舟者争上,柂师以斧掠其手指,可掬也。
老弱拖后弗得载者甚众,乘大舠渡去久矣,实绍兴五年也。
淮阳之役盖如此。
吴武安驻兵关隘,金人栅其上。
一日,敌出骁将,垂青丝发,握槊策马,戟手詈求独斗。
麾下两将辈出,皆歼焉。
诟益甚,曰:「此犬彘,何足以辱我」?
未以对也。
有曹武者,位甚下,未尝以勇闻,请行。
难之曰:「两将犹不能当,子毋重辱我」。
武曰:「得公所常自乘马,则蔑不济矣」。
问其故。
曰:「敌诚骁果,然吾视其马于其回挽间微疵,此成擒易耳」。
解以付之。
武骑而出,与之两道驰逐,若无意于格斗者。
忽跃身赴之,敌马力猛,骤前急回,不能如人意,迟一二步,为武所碎,持其首以归。
三军大噪,敌震骇而走。
初,韩、张入觐,左仆射承诏集都堂问克复之期。
曰:「上驱驰霜露十馀年,似厌兵矣。
兵决在何时?
迟速进退之计当若何」?
两将对:「前提兵直趋某地,请粮若干,率裁量不尽得而退。
兵出某所,某将皆坐视,不肯并力相牵恤。
或申请辄不报,尝苦不能专力。
如令文儒生不爱钱,武将一意轻生命,欲了即了尔」。
曰:「有是乎?
诸公今不过带行一职事,足以谁何士大夫者,朝廷不靳也」。
岳最后至,意大略同而语微峻。
颔之。
于是三枢密拜矣,三人者累表辞谢。
与上约,答诏视常时率迟留一二日不下,诸礼例恩赐为目倍多。
别下诏,三大屯皆改御前军矣。
始诸校苦斗积战,已为廉车正任,然皆起卒伍,父事大将,常不得举首,或溷其家室。
岳师律尤严,将校有犯,大则诛杀,小亦挞鞭痛毒,用能役使深入如意。
命既下,诸校新免所隶事,或许自结知天子,人人便宽喜共命。
报应已略定,三人者扰扰未暇问也,得稍从容见,始以置衔漏夺兵职为请。
笑曰:「诸君知宣抚制置使乎?
边兵官耳。
今为枢庭,子司顾不能役属耶」!
三人者退,怅怅然,始悟失兵柄矣韩仲通尚书时从官,尝为人言。)
绍兴三十一年王权失律,刘锜自真扬迤逦退师。
朝廷知事亟,命叶审言知枢密院督视江淮荆襄军马。
审言辅逵行府统制
十一月驻军江皋,引诸将入问计,逵立侍。
贾和仲最先对曰:「请纵敌得渡江,我严兵以待。
俟敌登岸,纵缇骑蹙之江流中,蔑不胜矣」。
次米忠信。
忠信请募没人凿沈其舟,顾谓逵:「向与诸公平湖寇杨么,实用此策。
统制亦在其中,颇能记忆否?
此策已试,尝效也」。
最后李横
曰:「今不得瓜洲则江面不可守,愿得四军人直渡与敌战,据瓜洲以拒敌」。
三将对毕,审言顾问逵:「诸公策孰长?
统制意如何」?
逵言:「和仲老将,计良是。
第国家治战舰棹卒凡几年矣,今遽舍此,则是先置水军一项工夫于无用地。
且纵之渡即能支固大善,万一拒之不能止,如国何?
何不且用水军合战江中,战而不捷,半渡急击之耶?
忠信谓凿舟策曾收效于杨么,时则又不同。
么驾大舟泊洞庭湖
湖水无潮,人持枘凿匿伏舟底可以施力。
大江湍流,瓜洲暗潮急如箭激。
虽善泅者立见飘溺,尚能施刃凿耶?
前日刘太尉军十二万冲突而退,今四军仅可得万二千人尔。
刘太尉不能扼之淮浦之口,而乃欲逆战于江干,恐未可往也」。
是时,虞彬甫中书舍人参议军事,洪景卢密院检详为机宜,皆在坐。
彬甫默然未有言,景卢独激昂鼓勇,谓逵沮绝江之请为无勇,怒曰:「兵将官平时受国厚俸,今又说怯语,怕不肯去耶」?
逵曰:「不然。
今去不难,去而能保全人马归,方属难尔」。
景卢又怒曰:「败则截却驴头尔」。
初,瓜洲虽未有城,亦略有短垣,四围列植为鹿角,独中留出兵门。
既战,胜负未决,引军归营稍休息。
士卒方解鞍啜食,敌骑忽驰而至,驱所掠百姓,倏忽壕堑皆满,拔植三面而入。
我师于是尽为敌歼焉。
自横流军渡江,审言谓可无虑,即移幕府建业,明日至东阳,见隔岸火起,知已失瓜洲。
审言中涂舍车惊遽。
刘锐者亦督府偏将,瓜洲败书闻,审言震惧,议移督府毗陵,以议拒守。
劄子今犹藏子路分家云。
绍兴辛巳,金亮侵淮。
刘信叔以三万人屯清河口。
金人数万为连珠寨。
日暮,选壮士五百人绝淮捣栅。
敌方解衣盘薄,不虞我师之至,杀数百人而还。
军中无知者,闻击钲声,挥朱缨芾,始知得捷收兵。
是夜,复犒士,选千人,皆身首长大,翌日晚再劫之。
敌有备,我军歼焉。
得脱者三数辈,乱流而济。
叱之曰:「何不尽死力」?
犹欲用军法。
明日,命以三千骑扼淮与之交射。
敌以生牛革蒙粮舟缘北岸而过,飞矢勿能及,军士望之怅然而已。
薄暮,我师伤者半。
著褐半臂,踞胡床,抚案而视。
战酣,麾左右使就战。
然军士夺气矣,犹终夜击柝呵号,振鼓严更,若将警备者,虽帐下趋走亦不知军之移也。
达旦,万骑已去。
问之,幕府过维扬,将李横与数校殿而已。
敌疑有伏,日已晡,火起,犹未信。
真扬之民遂得预避,而我师成皂角林之捷。
绍兴十年,金人以河南之地归于我。
三月,命济州防禦使、龙神卫四厢指挥使刘锜东京副留守,发临安
五月顺昌,不旬日,金国韩、翟二将军与乌珠大入侵。
命清野以待,近城民皆徙入之。
先是,属邑警报至,下令命军士及徙入百姓人持煤纳于州之佛寺庑下,密遣小校碎以臼杵,囊盛而积之。
数日,入者填满,勿能容。
有番欲出城避寇者,因命人授一囊以归,且禁勿开视,曰:「汝归视汝冢墓,于其井坎四旁沟涧遇有水则投之,敌当不敢近」。
且戒以勿泄。
时出者既众,一二百里内投者殆遍。
敌以五月出兵至顺昌,涉六月自陈蔡而来,地多瓜桃,非北人宜食。
入境捕生口散鞫之,所言人人同,汲于井间得渗沫。
敌唶曰:「吾固疑吾军多腹疾,且马亦多毙」。
寘毒于水也。
始命军士掘地而饮,遇天雨则以杯勺承以饮马。
人马燥渴,皆欲速战,故得因城守以破之。
皂角林得捷,即称病求解印符,肩舆过京口
金骑将至江浒,督府惧失江面,且兵形背水为置之死地而生,迫诸将瓜洲迎敌。
诸老将皆难之,遂相率就问计。
病卧萧寺,令伺于户外以待移。
顷呼入告之曰:「今取百馀舟凿其底,覆以篷席,藉以版干维楫,外设帆樯,度不能一二里沈者,鳞次于岸步,复取坚致可战之舟舣泊于岸,夙戒军士交锋勿及则徉败而疾趋坚舟,委泊岸者勿顾。
敌气锐,必乘见舟以逐我,谓可直渡。
度敌毕登放舟离岸,即回戈以赴之,乘其没溺,可以得志」。
诸将皆谢非所及,拜受教去。
午夜,密使移舟而前,时督府金山,望瓜洲如对面。
迨晓,见南舟舣岸,欢曰:「是欲遁尔」!
亟呼舟止。
诸将位卑,无能以利害争者,皆恸哭云必败。
于是刘汜先遁。
李横不能支,失统帅印章。
敌骑蔺藉我师,皆一壅入江而死。
暮夜,有把芦苇而过者,实丧师八千人,仅以身免。
今沿淮州郡印章皆冠以绍兴,镇江戎司亦然,以此。
金将败盟,朝廷移刘锜荆南帅,张真父以司业佐郡,盖不欲以民事烦之也。
悬赏招效用甚重,然无如效用逸何,遂下令逃者斩。
一日捕两卒,至未及问。
真父趋而前曰:「杀之而逃不止,孰若生之以观其后」?
奋而起,指其颈曰:「司业今何等风色?
设有缓急,此非所能保,而顾惜若曹耶」!
命牵出斩之以徇。
自是义勇成军矣。
先是公安白昼剽劫,撞钟鼓以过市,至是军声震叠,子夜开户无盗,至今义勇效用犹可用云。
刘汜者,之犹子,衣褒博近文墨。
一日责数之,令易楚制巾帻从军士。
汜好论军计,犹信之。
瓜洲之败,汜为提举军士云。
西蜀之兵分为三路:金州当其东,兴元制其西,兴州当其北,各据一面。
三路之中,兴元最为要害,盖进则当寇之凤翔,退则据蜀之咽喉,故重兵不可不置于此,事势不可不力于此,大帅不可不设于此。
以地理考之,敌人犯蜀不过三路:曰岷凤,曰兴元,曰金州而已。
然自兴元而至兴州百三十馀里,自兴元而至阶成与凤远,亦不出三四百里,是兴元而应接西路不为甚远也。
兴元而至于洋七十里,自洋而东至于金州二百五十里,是自兴元而应接东路亦不为甚远也。
是以南渡之初,国家深知其然,镇以重臣,开宣司汉中
夫使朝廷择才智之臣,据根本要害之地,平时得以考覈将帅,蓄积财用,一旦有事,得以专制二道十万之兵,东西应援,不出于三四百里之外,而敌人不得一蹑吾咽喉之地,岂非固国之善谋哉!
陈箍桶。
方腊之乱,初因盗犬系狱,其徒不堪,遂破械出之。
初犯缙云界,自黄墓岭过止六七人,至崇善寺纵火杀掠,自号圣公
阴兵执镜照人,谓凡用心不臧者皆照见之。
百姓窜走,方伏匿于山林,其徒持镜四出,谓人曰:「我已尽见」。
愚民畏惧,皆出就擒。
邑民盛九、沈五各立党伍,起而应之。
括苍素无城守,遂被剽掠。
其后就擒,童贯:「谁为谋主」?
以陈箍桶对。
捕获之,问:「君教方腊反,何耶」?
对曰:「正坐不受某教耳」。
又问:「汝所以教者云何」?
曰:「杀徽严以示威,长驱渡江结人心以入长安尔」。
又问:「何以箍桶为名」?
对曰:「天下之势犹桶板耳,能箍则合,不能箍则离」。
其不韪如此,诛之。
绍圣中,余见刘莘老蕲州,因问公:「自中执法执政,拒绝交游,独听一王岩叟语,悔乎」?
莘老默然久之,曰:「惟蔡持正事过当,离青州时固悔矣」。
又云:孙升为选人时,梦僧指府界提点蔡持正曰:「此本朝第四人过岭宰相也」。
自卢、寇、丁三人,蔡谪新州第四人也。
又云:刘拜右仆射之日,一小仆仆于堂下,呼曰:「相公指挥头𨃚往新州去」。
已而诘之,悟曰:「莫知其言之出也」。
开元中终南山开花结子,绵亘山谷,大小如面。
其岁大饥,其并枯死。
后汉襄楷云:「国中柏枯者,主当之。
人家结实枯死者,家长当之」。
终南山竹花枯死者,开元四年太上皇崩。
《朝野佥载》,见《广记》一百四十卷。
唐天宝后甲子三年,自陇而西至褒梁数千里内,民相食,忽山中无巨细皆放花结子,饥民舂食,与红粳不殊,自此千村万谷并皆立枯。
出《玉堂清话》。
《广记》百三十二:竹花,六十年一易根。
按《渚宫故事》,长沙阿育王像,相传至齐末常夜行,每南朝有大事及灾疫,必先流涕数日。
邵伯温邵康节河南人熙宁丁巳卒于洛,程明道志其墓。
伯温、仲良其子也。
伯温字子文,传康节《易》学,节行尤高,以经明行修荐,授大名助教
初,温公之子公休卒,温公之后再绝,独公休之妻张夫人无恙,遂复立族子为公休后。
朝廷遂除子文教授西京,经纪温国之家属,任之意略亦可见。
其后章子厚欲用之,子文不求进也。
徽宗即位,日食求言,伯温坐上书斥几四十年。
建炎初,没于利路转运副使
绍兴七年赵忠简当国,上其所著《辨诬》,乞行追录,始赠秘撰,诏藏其书于史馆
子文本末备载于忠简一疏,其守道行己可谓始终无愧于师友矣。
然贤者遇非其时,顾亦有重不幸者。
先是堂吏魏伯刍尝知石泉军宣和中蔡京伯刍变盐法,帑藏骤增,擢伯刍外府卿,提举榷务,其后除伯刍徽制以赏其功。
故事从官除拜得自举代,伯刍状卷:「伏睹朝奉大夫、权知果州邵伯温识量渊明,学术该博,外寄远邦,吏民畏爱,傥置要途,必有异能。
臣实不如,举以自代」。
伯温早登富公、温公、小申公、二韩、忠宣之门,荐之者乃持国、范纯夫
伯刍小人,据非其位,乃自诡荐贤而不揆其不韪,不知谁实教之?
子文名德皭然,彼安能浼,然亦可谓贤者之不幸矣。
种师道本以文资换右列,后为名将,其抚士卒最为有纪,然不特皆以威云。
初,师道为小官,冬夜赴尝寮之集,衣笥中尝置薪炭白粲而去,家人辈笑之。
既至,会饮之家或侵夜仆隶多寒,或给散俭薄不能满适,则群聚喧嚣,冀得声达于内,宾主各不自安,早罢酒归。
主人或欲延客,客饮兴或未阑,无如人从之不肃何,以故多不得从容散去,独师道部曲所至,竟夕常无一人喧哗者。
或怪而察之,乃知师道自始入席,即以所携付之众卒。
众卒深夜得粥,既宽饥馁,已而爇薪炽炭,相与附火,不忍舍去,是以不暇为嚣,忘其为夜艾也。
然其用兵持重,出没变化,人莫能测。
师道于果肴喜啖榛实,每与诸将谈论,置于前咀嚼之。
一夕坐久,食之尽,适有军议,沉吟未得其说,则时时引手就碟撮取之,不悟其已空也。
左右谓其乐嗜未已也,取他器满饤,俟其顾盼有间,置之,易取空器而去。
师道觉之,恶其揣度窥伺,立命推问诛之。
崇德人吕援,字权仲,居南场,营治圃垒湖石山,植海桧五六十株。
大者盘枝如凤面二丈,又屈其上,小枝如倡乐杂戏,尤婆娑可爱。
朱勔起花石纲得直达,檄秀守周审言,封以黄衣帕。
援知不可得,匿其事,走汴都投京尹宣和殿学士盛章,请以园归上,方以恩换右列,后为忠翊郎
援亦稍强直,家富得官,里中稍推之。
建炎改元,杭卒陈通叛。
福建经略鲍贻逊至,方总枪杖手驻崇德
劫围城中前某路漕俞䀭仁达、秘书监李光泰发、主仁和簿吴括子,直之嘉兴,约提刑高士曈、漕尉顾彦成求和。
诛在十二月
是冬雪踰月,三人者在崇德不得其日,尤记䀭衣单,求絮衣于援,二使者亦舣援岸,强使援摄尉,摄酒税。
时兵自杭败还者日数百,援阨市南包角堰,设钓桥,谕使纳兵器,旋以小舟济渡,藏其械于县庑。
败兵道饥,委仗得食,皆无事去。
知县事邓根失赏,巡司寨卒有怨言。
援以告,出缗钱分之,卒尽醉之。
又悉其家市酒,一釜不留,指市井谓人:「此旦夕吾所有也」。
有得其要约文书者,始知将以五鼓集县治,约以声喏为节。
初谢犒赐,次取兵械(即败兵所纳者。),次杀官吏。
援诣谋,先十刻率保甲袭之。
卒尚醉,多就歼,余四十人,首领都头者甚健,彀射保甲,尽济四十人,手覆钓桥奔去,众卒趋许村都头窜落县南田父家,绐谓田父送迎,饥渴索浆饮。
田父逆知之,为具酒饭,已乃熸汤请浴,遂即浴床反接以献。
戮之市,沥其胆于酒,书「食胆将军」于旗下,令以五十万钱捕一卒。
未几,许村尉执四十人为一舰至,取赏镪实舟而返。
诛,崇德无恙。
援后辟都监
未几,徐明反,谓人曰:「我蓄反久,以吕都监故迟之」。
因囚太守赵叔瑾,荷筒其项,叛卒张设列饮州治,牵使叔瑾行酒,曰:「常日汝饮燕,立我脚,直一脔,汝必尽之,我恨今当偿」。
遂取所余肉与之。
邓根兵至城下,拥官妓乐饮西楼上,募射生手弩射,矢着胡床,与妓俱仆。
二十日王渊兵至,不施梯冲,卧桅竿于堞上,数人蚁而登。
守城者皆散去,遂诛。
方明作乱,援去州方一宿云。
字深伯昭武人,登进士第,治剧有风,力射命中。
父及弟皆能兵。
一仆矮小,尤蹻捷。
以功改秩贰郡,为秀守。
方根上功状,父子兄弟咸在,独不及援。
援子恕,字子齐,年八十矣,为予言之。
长老尚有能言其事者。
子齐又云:陈通独不杀僧,士大夫持精缣易坏衲,自髡剃以避难,至暴其额于日中。
首乱者,次王贵
诛,人有云:「脱,罪过陈通
换对着对,罪过王贵」。
剐肉尽,犹索水饮云。
范觉民襄阳人美如冠玉,有经济大略,尝诘伪楚之立,邦昌辞以渐远则归节。
时大盗纵横,桑仲、李横、霍蹂践京西,朝廷力不能讨,耕凿尽废。
觉民镇抚使,于是桑仲襄阳霍明
分地既定,盗贼渐不能相统。
虽兵众而无器甲,欲叛入川,为王彦所败。
已而徵兵于,不至。
襄阳一日疾驰数百里至郢。
明知其已疲,出迎之,使人为握发,以铁锤击杀之。
李横复以兵至郢,声言为仲复雠,围之几年不下。
明自水窦出走行在所
自是虽不加殄戮,而蜂屯之寇离析矣。
建炎初觉民首建择宗室子之请,实基重华揖逊之举,皆大议也。
邦昌初立,同列皆在,莫知以何服见,且称谓何。
觉民奋然以背子直入,呼邦昌子能而已。
吕成公觉民二十许岁,觉民书「顿首元直丞相」,止十数语。
今书尺俗缛自谄秦氏始也。
李伯纪觉民皆有党。
务官叶审言上书攻觉民,或云主伯纪云。
觉民生于己卯,以三十二入相,罢相居天台,得痢疾,误投热剂,薨,年三十八。
始擢第,直言有议行遣者李士美丞相救之。
士美京师人,事近习,因此稍盖前愆。
建炎三年高宗复辟,苗、刘拥众南走,犯富阳桐庐寿昌,遂至三衢,檄守臣胡唐老应办。
唐老谕众曰:「檄用明受年号,我知建炎而已。
讨叛可也,何以应办为」?
贼遂攻城,唐老退之
未几,韩世忠兵至,遂连败傅、正
唐老移守镇江
是岁秋,隆祐过江西
上幸吴越,拜杜充右仆射江淮宣抚使,尽护诸将兵十馀万以备敌。
戚方者,本教骏兵士,军兴入贼党,后杀贼首以众归,留为帐下小校
十一月,敌挟李成入寇。
败,诸将皆溃去为盗。
镇江本倚制置韩世忠为重,世忠江阴
迫城,唐老度不能当,出金帛牛酒犒其军。
纳其善意,为之罢攻。
唐老又请曰:「晋陵,吾父母邦也,愿将军舍之」。
许焉,遂去不疑。
刘晏者,初隶苗傅麾下,统赤心队,至浦城谓众曰:「我岂从逆者」!
以其所统归世忠,共破兵。
朝廷授朝散大夫,时驻兵马迹山,有兵八百人。
晋陵周杞闻方将至,邀共城守。
毗陵小郡,易之。
素号知兵,能以少击众,自西门出数十骑大歼军。
败去,以唐老为绐己也,复从故道收唐老,束缚之,剥其肤,乃害之。
迤逦遂犯宣城
李泰发不能却,诏领巨师古兵往援,且解其围。
恃勇先犯贼锋,冀生得,遂殁于阵。
唐老晋陵人世将族父也。
,辽人。
泰发上其死事,赠统制,泽及四子,庙食其所号义烈。
毗陵亦绘其像于烈帝,庑下有碑志其事。
或云明法入官云。
周杞字子山缙云人
苗、刘变作,汤东野吴门守。
张、吕檄书周杞、汤东野控扼于要衢,即其人也。
时扰攘,植白梃数十于庭下,百姓有犯令者辄击杀之。
人不堪其酷,然亦赖以镇压。
后缘坐下吏以预复辟,卒得释。
弟绾,南渡后初除祭酒
绾尝为监司,有风力,不识学省事体,遇监学官如州县属吏,士论讥之。
赵令畤,宗室近属,安定郡王犹子,好学有诗声,著《侯鲭录》行于世。
元祐六年签判颍上
东坡出守,爱其公姓而有文,一见待以文士,赋诗饮酒,尝令属和,别去怀思,形于篇咏,字之曰德麟
其后张文潜书《字说》,谓德麟韩子苍诸人名振一时。
东坡领郡时,表上其才,年去颍,又力荐之,至器其人为清庙之宝。
东坡既谪,德麟亦坐废十年。
绍兴初,始以正郎宗司拟上除目,高宗宰相,谓德麟尝事谭稹,不当齿士大夫,竟易环卫
后得宣和邸报,始知德麟事为有实,得处右列已为侥倖矣。
按宣和年,以太尉遂宁军节起复宣抚河东燕山辟置议幕管句凡九人,德麟时为泗州,辟置盖其一也。
是役也,实攸、稹首祸,不待明智,谁不寒心!
侯益辈与之为属,固不足道。
郑望之城下之盟,犹能略与敌争而面责郭药师
望之以身从已为可惜,况德麟号识理通文,反而自污谬迷至此,得罪于九原多矣。
乃知高宗圣训盖指其实也。
李士宁,羽流也。
许少张安世省官,扣门求见,云:「闻秘书有剑,上有鳅文,得之可用煮丹,能惠我成药乎」?
少张与之。
未几,士宁者谋逆。
少张外补利漕,复徙夔,忽乞地反而召复之。
后为二兵官杀已降,乞地再寇蜀,少张坐责房陵倅。
房陵复有道人三朵花者,知人兴废,能自传神。
少张以书荐姓名于东坡先生,故东坡先生答以诗云:「学道无成鬓已华,不劳千劫谩蒸砂。
归来且看一宿觉,未暇远寻三朵花
两手欲遮瓶里雀,四条深怕井中蛇。
画图欲识先生面,为问房陵好事家」。
李柽字汝几,牛渚人。
略有权数。
营卒郭通作乱,守将避去之。
民居扰扰。
会乡老有请愿李通判出计事,贼许之,亟遣邀汝几。
汝几不为惧,登车而往。
既至,不得已与讲均敌礼,且诘所以乱故,曰:「衣粮不给尔」。
汝几曰:「既如是,非朝廷负若辈也」。
欢曰:「然」!
即请寓公列于朝,贼赖以是安,得不生事,其后就戮渠首一二辈而已。
秦氏当柄,自江以东皆待以乡曲,独不及
学邃于医,心悟针法,铸铜为人身,具百脉,幕楮施针,芒镂不差。
蓄一龟,寿二百岁,暇日寘香奁,自随出守上饶失之,及还牛渚,启合俨然。
年九十,著《幼幼新书》,尤知养生之学云。
范寥,蜀公之后也。
初张怀素吴储、吴侔有异谋,知之,将告之,惧莫能得其情也,遂以仆役投募于怀素
怀素识字乎,曰自小力农,不能识也。
怀素固未之信,则命掌一书室,室中皆四方达官贵人书,尽堆积案几,封题固在,皆密为识认,以测其移易取视。
才入,则困卧榻上,鼻息沸然。
使人穴壁窥之,则固农夫也。
千之学于六一先生
千之一日造公是刘贡父,公是问:「永叔《五代史》成书耶」?
千之对:「书将脱藁矣」。
公是问:「为韩瞠眼立传乎」?
千之默然。
公是笑谓千之:「如此亦是第二等文字耳」。
按《国史》韩通为周朝亲将,尽节于所事,俗号韩瞠眼云。
近时陆放翁作《南唐书》,文采杰然,大得史法。
予尝扣放翁曷不传徐骑省放翁而不对。
骑省卒于国朝,放翁不为无说也。
古之帝王一岁而四巡狩,后世巡狩之礼废,然事有缓急,无有人主跬步不得去王室之义。
臣于经筵尝论魏惠王迁都于梁之事矣。
王者无故而迁都固不可,若唐明皇安禄山幸蜀,代宗吐蕃幸陕,德宗以朱泚幸梁,僖宗黄巢再幸蜀,后日皆保安全。
晋成帝不避苏峻故危,梁武帝不避侯景故亡,靖康谋臣以固守京师而大误(《山房集》卷八。)
年:原无,据文意补。
康伯可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七、《山房集》卷四
康与之字伯可,家宛丘,与常子正相邻,又相好也。
方全盛时,洛阳王屋,右嵩山,岩岫互出,若列庭户,水竹花木,天下鲜俪,故贤士大夫多居之。
其后居者众而物益贵。
欧阳公既得谢,始去而之颍上焉。
宛丘介乎颍洛之间,当崇、观间,嵩山晁以道四丈方閒居,伯可尝往学焉。
又尝从涧上丈人游。
涧上,阳翟陈怙叔易也。
两公名行尊,所谓中朝之遗民。
伯可操几杖,侍谈麈,固尝亲闻正始之音一二矣。
尤强记,熟诵《左氏》千言,不遗一字。
子正绝爱之。
是时,天子方粉饰太平,大庆酺燕,非时临幸,四时奇丽之观不绝。
贵游勋戚乘坚策肥,游目骋意,不惟都人为然,而近京人士习惯亦不能免。
方时殷富家设义浆于闾外,肴羞名酝皆取具于道路。
宛丘距都门不数舍,午夜灯火相望。
伯可驰骑,信宿往返,狃于承平年少之习。
其后兵火飘转,方相与求生于草莽之中,而溺于旧染,至于中伤善类,兴苏玭之狱,卒为名论所废,是知风俗之移人可畏也已。
因具录之,以为世戒云。
初,伯可杭州太和楼酒,盗库钱,饰翠羽为妓金盻履,坐免官,落魄无所与归。
会子正自中司出守吴兴伯可固通家子弟也,又尝偕行入广,遂奉夫人氏以往。
子正创检察御书,月赋缗钱三万。
伯可费辄随手尽,不及甘旨供也。
其后子正将去郡,探取数月,辇致其夫人氏所。
伯可心不乐也,则去而之姑苏,依周彦恭
彦恭东平人
虽法家,而北客例收恤南来旧族,解带换衣,待之如骨肉然。
伯可又挟秦氏子弟为重,请得出乐妓赵芷籍携去。
彦恭未有以显拒之也。
倅苏仁仲监奏邸,兼官密院计议,与胡澹庵有同寮之契。
仁仲间白事造堂中,秦丞相骤问:「铨书有斩语,信乎」?
仁仲实未见书,冲口以不闻对。
疑以为党,衔之。
其后请外,得知广德军,复论罢之。
久之起丞郡姑苏
彦恭伯可请不已,因相与谋之。
仁仲丹阳魏公孙,子正女婿也,颇能道子正爱赏伯可语。
谓是举也,且为伯可终身累,果爱之,则如勿与仁仲
非特难一妓也,实爱惜伯可,然不知伯可已携妓去而之松江矣。
彦恭寻亦悔,因追还之,具道贰车相爱语。
伯可溺一妇人,不得则无聊,因惆怅失绪,日夜求所以逞憾于仁仲者,未得也。
未几子正卒于海盐,遂诬彦恭子正钱二百万,且属仁仲为文以祭,有「奸人在位,公弃而死」之语。
当路震怒,立命中丞俞尧弼劾彦恭,镌职,且罢其郡丞,命提举浙西茶盐事王珏鞫之。
于是仁仲与其子之狱起矣。
狱上,卒无验,坐将遣祭,持纸入其家,显为文有实而已。
于是削仁仲籍,投临汀亦停官,窜吏十余辈。
子正妻方氏,务德经略女弟也。
子弟尚幼。
传闻祸且及己,将录其家,遂尽鬻所有,一簪不留,窃载旅榇之聚坞黄氏,葬之水滨,归以待南荒之命。
绍兴庚午事也。
其后当柄者死,诸尝告密兴罗织之狱者次第论罪。
伯可仕于闽,过其帅李如冈座。
责命至,如冈固匿之,且问前事,犹谩辞以对,如冈叱起之。
后还三衢,或云竟取芷为俪云。
伯可初以小词行,世号康伯可,故不着其名。
论曰:自太史公传佞倖,后世因之,盖嫉夫盗言之孔甘而至于乱国也。
而谗诬为尤甚,迹其中伤污蔑如蝮蝎然,至使忠善受诬,君子无措足之所,而史氏不表出之。
何哉?
予录汪召锡、陆升之、莫汲、姚𣆀诸尝告密者为《谗夫传》,以着小人咀毒起秽之因,以补史氏之阙遗焉。
呜呼!
当秦氏之末年,道路以目相视,而杯酒失意者,辄肆其忿恨,以起大狱。
原其端,则自康伯可肇之也。
呜呼!
伯可者,又可胜诛哉!
宿西峰怀旧 元 · 刘永之
七言绝句 押寒韵
得失浮云聚散间,陆机先识愧张翰
无端一派西安水,故作愁声入梦寒。
郑道士二首 其一 878年 五代 · 贯休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衢州市
常忆苏耽好羽仪,信安山观住多时。
不知玉质双栖处,两个仙人是阿谁。
郑使君875年 五代 · 贯休
七言排律 押支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金华市
引用典故:刘宽 蜂虿 葑菲
三衢蜂虿陷城池,八咏龙韬整武貔
才谕危亡书半幅,便思父母泪双垂(时公檄书才去,即便归降,来款云:思父母则血泪双垂,忆兄弟乃江山隔越)
戈收甲束投仁境,汗浃魂飘拜虎旗。
死地再生知德重,精兵连譀觉山移。
人和美叶祯祥出,阵善深为典教推。
仗信输诚方始是,执俘折馘欲何为。
清威严令无纤𡏖,长路深山不拾遗。
七邑恩波歌浩渺,一方云物自鲜奇。
天文仰视同诸掌,剑术无前更数谁。
战马闲眠汀草远,秋鼙乾揭岳霞隳。
义为土地精灵伏,仁作金汤铁石卑。
龚遂刘宽同煦妪,张飞关羽太驱驰。
笙歌席上偏怜客,刀剑林中亦念诗。
縠渚美为长饮水,金山高作受降碑。
时犹草草秋方尽,陈是堂堂孰敢窥。
宠渥岂唯分节钺,勋庸须勒上钟彝。
神资天赞谁堪比,名遂功成自不知。
捲箔倚阑云欲雪,拥垆倾榼酒如饴。
扶尧社稷常忧老,到郭汾阳亦未迟。
释子沾恩无以报,只将葑菲贺阶墀。
代人求荐书(二) 北宋 · 徐积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六、《节孝集》卷三○
某官阁下:某不佞,某将有告于阁下者,不敢详具蔓辞,苟自为游说之具。
其所以来,至诚谒见,阁下不以某为狂,且恕重罪,留顷刻之间,使卒其说。
惶惧惶惧。
某,三衢人也。
少而苦学,长而不得其志,乃用荫为吏,凡在州县间十馀年矣。
公卿之间,无葭莩之亲,半面之旧。
其性质朴鲁钝,不能蘧蒢戚施,以为悦媚之容。
故在州县虽十馀年之久,卒无所遇者求之于不肖也,盖亦有由焉尔。
然此事可为阁下道,不可为时人道也。
某尝自计,以谓平生所见公卿大夫不可胜计,至于方正长厚,公于朝廷,鄙薄势利,汲引寒贱,未见有如阁下者。
舍阁下将安之乎?
此某之所以不待一日之雅,左右之介,而自为衒鬻之计也。
是亦区区下吏,不敢不以古之道来也。
然自视所有,无足以辱阁下之知者。
而小人有犬马之能,愿得烦辱役以自试。
且下观其所效何如,然后罪之、器之。
某颠顿狼狈,且将老于州县矣,伏惟阁下恻然动心。
某死罪死罪。